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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写在我的首个山地125公里越野之后

  • 2022-06-30 21:21:21

  • 自从2015年开始跑步以来,自己一直有种想写点什么的冲动(虽然本人的作文成绩自小就在及格线徘徊,直到如今还只能写出小学6年级水平的流水帐)。之前一直觉得时机不合适,直到这次意外完赛高黎贡超级越野赛125公里组,才提起勇气用流水帐式的文风写写,也算是对自己跑步以来的心路历程做点回顾和总结;另一方面也希望能够用我的经验和教训给后来人一些帮助。

          

    我小学时发生的一件事一直影响着我,可能也是我潜意识里愿意跑步的原因。我父亲曾经是一名客机飞行员,他们每当接到新机型时就会组织试飞训练(就是在跑道上无数次的降落起飞,现在想来及其无聊)。80年代初,坐飞机对于普通人而言是个稀罕事,但飞行队偶尔会安排家属尤其是飞行员子女去试坐,这样的机会非常难得。一次我父亲下午试飞新到的波音707飞机,告诉我2点从家里出发,我由于中午和小伙伴们玩得忘了时间,结果等想起来回到家时,父亲早已骑自行车去飞行总队准备去了。当时自己的心里无比懊悔,转头就从家里出来,留着眼泪便向飞行总队跑去,那段路单程在几公里。结果可想而知,我并没有在飞行总队找到父亲,也没能坐上那新到的波音飞机。多年后,那个夏日的午后,流着眼泪跌跌撞撞跑在机场路两排高大杨树树荫下的场景依然深深的印刻在我的脑海中,时时浮现。这件事教会我两件事,一是不要迟到,没有人会永远等你;二是无论多远,只要你想跑,不论多慢,你总能跑到。

    参与跑步

           

    本人虽然大学时还能坚持锻炼,但是由于毕业后十几年的荒废,特别是在律师事务所几年的摧残,身体状况早已是外强中干。记忆犹新的是在美国Palo Alto办公室工作时,一向以长跑出名的Tony Mou律师有天说带我去附近公园跑步,那是个夏日的傍晚,仅仅陪Tony跑了4-5公里,我就感觉生不如死。当时夕阳透过稀疏的树叶照在我身上,周围绿草如茵,身旁一群身材健硕的俊男美女健步如飞,脚下的野径在前方的树林间伸展,而我却完全抬不起腿,当时的感觉是绝望的。

          

    此后回到国内,我也去健身房参加过锻炼,但是健身房内面对同样的环境,枯燥的反复做着同样的动作实在是让我提不起兴趣。后来又陆续尝试了羽毛球(因太容易受伤放弃),登香山(因左膝滑膜炎放弃),游泳(因指关节被冻疼放弃),高尔夫球(因越打越胖而时断时续)。直到2015年好友王大律拉着我跑步,我才正式开始练习跑步。



    一开始跑步仅仅是锻炼身体,每周最多也就跑个20-30公里,自己也没想过有朝一日可以跑完全程马拉松。在跑步一段时间后,周围的跑友建议我参加个半程马拉松试试,遂在2016春天参加了重庆马拉松的半程比赛。那场比赛给我最大的教训就是对于半程马拉松不能轻视。在比赛前一周,自己在奥森公园跑了一个半程马拉松测试了一下,感觉还行,对比赛也非常有信心。比赛当日一上赛道,整个人都很兴奋,因此前面几公里跑得很快,但最后在半程的终点整个人的状态都非常差,差点跑不下来。其实半程马拉松是长跑比赛里最容易出危险的赛事,因为参加半程马拉松的人很多都没有运动基础,觉得半程马拉松难度不大就在别人的怂恿下贸然参加,这种情况下通常对自己身体状况并不是很了解,就很容易出事。



     我之后就开始跑全程马拉松,第一个全程马拉松是2016年北马。再后来就是2017年跑了两个马拉松(重马和北马),在那中间参加了萤火虫跑团的训练营,向雀爷学习了姿势跑法,改进了跑姿,个人认为正确的跑姿对于长久的无伤跑步是非常重要的。





    越野进坑

    当周围很多朋友都开始在世界各地参加马拉松比赛时,我却被人拉下了一个更大的坑——越野。



    2017年我在TEEC的北分新春晚会上认识了师兄星哥,星哥在2016年完成了TNF100公里越野赛和其他的多项越野赛,在我心中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星哥蛊惑我参加越野跑,还跟我说了很多越野跑的好处,最经典的一段就是马拉松需要一直跑,你要是走路,都不好意思和别人打招呼;而越野跑就不同,大家都在走(这话是没错,但是星哥没说的是,越野跑路况复杂且很多情况是在爬升,真心跑不起来)。星哥还鼓励我说,他那么胖还能完成(我见到星哥时他的肚子确实不小,但是星哥隐瞒了他参加100公里越野赛时很瘦,并且10公里路跑的速度远远快过我的事实),我也没问题。随后星哥又给我介绍了一个越野大神——团神当老师带我越野。团神之所以能成为大神,不光是她完成了很多超100公里的越野赛,主要是她在训练和比赛时都非常拼。团神本人并非运动员出身,听说之前一直是个白胖女生,但是她在每一次训练和比赛时都拼尽全力,以至于自己腿上伤痕累累。在我看来,她是真正践行了“伤疤是跑者的勋章”这句名言。




    受了星哥蛊惑报名了当年下半年的莫干山65公里越野赛后,我便开始了解并研究越野跑。2017年9月UTMB比赛开赛,团神参加了CCC组别的比赛。我也开始关注这项世界越野顶级赛事,不知为何,当看到越野比赛的宣传视频时,我的心竟仿佛与那视频产生了共振,立时涌起无限的敬佩与激动。我也思忖着是否能够通过锻炼,有一天也能有机会奔跑在这个赛道上,和世界各地的选手一起参加比赛。之后在和曾一起跑过北马的好友王佳聊天中,两人约定2018年争取挑战一次TNF 100北京。



    既然要参加越野比赛,就要积极准备。我在2017年北马后参加了河北五岳寨50公里越野赛,那个越野赛是北方地区越野赛的初级比赛,赛道多以机耕路和公路为主,难度小,中间补给虽差,但是价格便宜(才600多),组委会负责往返包车和食宿,且早晚饭都很不错。完成了这个比赛后,我的信心大增。





    在莫干山越野赛65公里组的比赛里,我充分感受到了奔跑在自然环境中的乐趣,同时也深深的感到了自己的不足,腿部没力量,下坡不敢跑。



    此后我在冬天加强锻炼,周末有时加入V越野的训练,在香山跟着越野大神们练习。平时早上如果有时间,尽量出门跑步。好在过去的那个冬天北京的天气异常的好,几乎每天都适宜外出跑步,因此我在1月份和2月份的跑量虽然离大神很远,但每个月也都在200公里以上。后来在高黎贡的比赛中,我感受到这2个月的香山训练和总跑量没白跑,流下的汗水都是很值得的。





    高黎贡比赛流水账


    在莫干山越野赛后,星哥,超级玛丽和团神都鼓动我报名云南高黎贡越野赛,鉴于高黎贡很远,来回一次不容易,我觉得应该挑战下,报名125公里组别的比赛。报名后仔细一看赛事说明,心凉了半截。这个赛事远远超出了我自己的能力,高海拔(比赛赛段基本在海拔1700米以上),大爬升(累计爬升6600米),时间紧(31个小时必须完赛,且每隔2-3个赛段都有关门时间),难度大(ITRA能给评最高6分的比赛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补给差(半自助式,整个赛道125公里就2个CP点提供热食)。但是想来,如果想要今年完成TNF100的比赛,那么高黎贡的比赛可以作为自己春节后的热身赛,同时也切身感受下长距离比赛和跑夜路的艰难。念及至此,我将这次高黎贡越野赛的目标定在58公里的CP6处,那处是一个大检查点,并且提供热食,总爬升在3300米左右,关门时间在14个小时。


          

    在比赛前一天下午到达腾冲,在领完参赛物品后,与星哥、超级玛丽以及星哥的朋友们一起吃晚饭。在晚饭上,有幸听小德(此次高黎贡160组的第3名,大仙级人物)给我们大概介绍了需要注意的事项:比如我们这个水平的,开始不要太快,合理安排体力;路上不要吃高蛋白的食物,太难消化,尽量多吃碳水化合物,消耗脂肪时需要等等。回到客栈花了2个小时将比赛用品收拾好,并将在两个CP点所需的更换的物品放入换装包。另外,再把从起点至CP6比赛爬升图和具体关门时间看一遍,尽量做到心中有数。




    3月9日清晨4点不到就自己醒来,此后匆匆吃了点东西后就和星哥及超级玛丽坐车赶往出发点。到达出发点时,已经人山人海,又在出发点遇到很多以前比赛里认识的朋友,大家纷纷打着招呼,互相拥抱,满满都是兴奋和开心。

      



     6点05分,在主持人一通煽情之后,比赛总算开始了。从起点到CP1就是一个大上坡,11公里,700多爬升。此时天还没亮,一片漆黑。刚一出发,超级玛丽就已经飞奔向前,我和星哥开着头灯慢慢在大队伍后面跑着,我将自己的心率控制在比较低的水平,同时也关注着星哥的状态,希望能和星哥一起跑到CP6。路上比较逗的事是我旁边一个选手突然问他前面的两个人,你们背包上的熊是一对吗?前面两个选手中的一个回头郑重其事的说,我这个是猪,另外一个回头说,我这个是猴。大家用头灯照亮仔细一看,这两个毛绒玩具虽然很像熊,但真的不是熊,尤其是那只小粉猪还穿着裙子。众人随后哄笑声一片。快乐时光没能持续多久,很快陡直的爬升让大家都沉默了。我也在这段爬升中把星哥给弄丢了。开始喊他还能听到回应,很快就看不到他的人也听不到他的声了。我到达CP1时比关门时间早了40分钟。在CP1等了星哥近20分钟没见到人,以我的水平再不出发,后面CP点就很可能被关门,按照计划我只能丢下星哥继续前行。



    随后的高山草甸看似平缓,实则到处是坑,每一步都落得及其小心,没法提速。随后在穿过了一片松林后,到达了CP2(腾冲腾越镇最东边的一个自然村落,也是丝绸古道必经的一个村落)。简单补水后便又进入一路下坡路段,这段路基本上是走的机耕路,可以跑起来,但是问题是根据对自己的了解,如果跑太快,我左腿的髂胫束将很快会疼,那样我将坚持不到CP6就要退赛了。因此这段原本认为可以替我抢出一段时间的路实际上并没有帮我多少。山里的孩子们都很淳朴,在选手们经过时边喊加油边纷纷伸出小手要求击掌,当我的手依次和他们的小手拍在一起时,他们传出铜铃般的笑声,这笑声久久在我心中回响,即使我现在已经坐在帝都的家中,一想到他们,笑容便不由自主的浮现在我的脸上。    



    CP3至CP4的路段是我跑得比较快的路段,路上还遇到大Tim,并和他一起跑到了CP4。到达CP4的时间比关门时间早了1个多小时,因此比较从容,在CP4和大Tim一起休息了一下,大Tim也向我传授了他跑100公里的经验(即有时间,在大休息站一定要休息,不能一味的跑)。休息时遇到了一开始跑在我前面的超级玛丽,她因为身体不适速度慢反而落在我的后面,才赶上来。大家一起聊了一会后,大Tim说他因为髂胫束发作考虑退赛让我们先走。我和超级玛丽便踏上了征途。



    CP4至CP5这段爬升相当辛苦,加上超级玛丽确实很不舒服,因此这段路是我整个比赛中最慢的一段,到达CP5时时间远超计划。按理说这段路是在丛林中穿行,途中还能欣赏到部分百年古茶树,由于实在是太吃力,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找落脚点和尽量控制住心率上了,反而对路旁的风景没有印象。CP5至CP6是整个比赛里最大的爬升,因此更加困难,路上我对超级玛丽说,只要跟上我的节奏,不在CP6被关我是有信心的,但是超级玛丽确实是跑不动了,她让我前面先走,此后我一路狂奔(中途还因为在山谷内视线不好跑错了路自己给自己加了大几百米的跑量)。最开心的是钻出树林后不久就遇到了来迎接我们的星哥星嫂以及老郑,最后我在天黑关门前50分钟到达CP6。星嫂陪我走到CP6后便忙前忙后帮我盛粥,收拾东西,使我节省了很多体力和时间。到达了CP6可以说我这次比赛的目标已经达到,是否要继续,我很犹豫。一方面对于后半段赛段的具体情况,我提前并未研究,另一方面,左膝盖髌骨下侧肌腱在CP4之前的大下坡时就隐隐作痛,这是以前越野从未遇到过的,后面还能不能坚持是个问题。星嫂鼓励我继续前行,根据当时的情况看,同时出发的3个人,星哥在CP4已经退赛,超级玛丽已经通知老郑她到了CP6就会退赛。我是唯一有希望完赛的。想想好不容易到了云南这么远的地方比赛,不试试总是不甘心,左膝盖的疼感觉上不像是半月板或髌骨损伤并且还能忍受(我是个很怕疼的人)。想想还是继续,接下来走到哪算哪吧。主意打定,在CP6换装和休息后,我便安装好头灯独自出发了。



    CP6到CP7这段路是很崩溃的,首先是这段路因为进入了高黎贡山深处,脚下踩的太平古道也是国家保护文物,所以不让用登山杖(这段路上一共遇到3个用杖的选手,经提醒2人把杖收了,另一个以腿疼为由坚持用杖,无语);其次这段路标注的距离与爬升数据不准(不只我一人的手表和手机记录的距离和爬升数据大幅超出组委会给定的数据)。这段路本是RCE组最美的一段,官方介绍对这段“万亩杜鹃花海”是这么描述的“杜鹃花,隐藏在高黎贡山最鲜艳的颜色。三月,正是杜鹃花开正盛之时,你将在古道上、花海中尽情的享受醉美时光。”但由于我到达时已经天黑,在这幽灵清冷的夜里,只能通过头灯照出石板上铺满的杜鹃花瓣推想出那漫山杜鹃花海的壮观景色。虽然拼尽全力,到达CP7的时间还是比原计划晚了近30分钟,如果下一段不加点劲,我将会在CP8被半夜关门了。在向工作人员抱怨了数据和路标问题后,我便匆匆向下一个CP点赶去。


        


    CP7至CP8因为下坡比较多,我跑得比较快,由于左膝的疼痛,我还需要在加重病症和速度之间做出平衡。上坡时尽量加快,下坡时能快走的就快走,实在不行才跑。在CP8换过头灯电池并再次对左膝病痛做出评估后,我决定吃止疼片暂缓疼痛,继续跑下去。



    CP8到CP11的这段路乏善可陈,除了爬升还是爬升,基本上是后半夜的独自行进,自己感觉每段路时间都是紧巴巴的,因此每个CP点我都仅仅是加一点水就迅速离站,不敢久留。一路上困意和疲倦轮番袭来,无数次都要放弃。但每当意志力薄弱时,我仿佛就能看到逝去父亲的笑脸,听到他对我轻声说着我相信你,你能行。每当此时心底便生出一股勇气和力量支持自己前行。




    我最后到达CP11时比关门时间早了40多分钟,这让我大大松了一口气。如果按照这个时间进度,我还真有可能完成这场赛事。在CP11匆匆换了衣服并喝了2饭盒热粥后,我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不少。这时天上突然飘来几朵乌云,有气无力的洒下一些雨滴,雨量仅仅是把地皮打湿而已,这对于越野而言是绝好的天气了(后来听跑在前面的大仙们说,他们在这个赛段遭遇的比较大的降雨,看来我这个跑渣运气还真不错)。在与熟识的选手打过招呼后,我继续向前。




    CP11出发后没多久,天就渐渐的亮起来了,此时的路面也能看得更清楚。离终点越近,自己完赛的希望也越大。想到此处,脚下不由得也加快了步伐。到达CP12时比组委会建议的最晚时间还早了20多分钟,本想坐下来休息下,喝点热水,结果工作人员关于下一个路段很难跑的信息下了我一跳,只好扔下喝了一半的姜汤,赶紧出站。出站后发现工作人员所谓难跑的路段也就是我们平时越野在山里训练时常走的比较窄的山路,其实并不难走。等提前50分钟赶到CP13才知道,被吓唬的远不止我一个。这段路速度虽快,但是付出的代价也很大,一开始起就重点保护的左膝盖在这段路彻底被用坏了,膝盖下沿一直疼痛不止,基本下坡就不能跑了。好在CP13离终点标注仅有7-8公里,而我在时间上还有2个半小时,是非常有余量的。因此最后这段路我尽量保护左膝盖,同时维持一个较低水平的配速,以便欣赏风景。等我蹭到和顺古镇的时候,迎面撞上了大Tim,已经退赛的他在等他的朋友,我们两个热情拥抱,他鼓励我说终点很近,就快到了。进入古镇后,看到星哥的那一刻,我知道我已经胜利在望了。此时,我左膝居然不疼了,跑了起来,奔向终点。在终点一大堆朋友已经在守候并献上鲜花,冲过终点线后大家热情的拥抱,合影。在路上曾无数次想过冲线时的情景,估计自己会哭的稀里哗啦,但当真的完赛时,不知是不是多巴胺分泌的太多了,竟然心里只有完赛的激动和对朋友们的感激。






    第二天清晨,当我一个人拉着行李箱准备离开古镇返京时,在终点旁听着“你是英雄”的歌曲,看到160组别的选手风尘仆仆的从远处奔来,我也举起手喊,兄弟,加油!那一瞬,不知为什么眼眶突然湿润,眼前一片模糊,只能感觉到两行清泪在脸上肆意流淌。不知道那泪是为了胜利的喜悦还是感悟一路的艰辛,只知道这种感动只有参与过长距离越野的人才能体会。

    此次百公里越野的经验和教训       

     1、良好的体能和扎实的训练是越野完赛坚实的基础,抛开这些仅靠所谓的意志完成比赛,是痴人说梦。就像一个越野跑站台大神说的,没有跑量的超级越野,就是耍流氓。对于我等跑渣,超级越野赛前的有氧无氧锻炼都要加强。我这次能够完赛实属侥幸,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肌腱受损,自己原来计划的马拉松比赛也要放弃)。

          

    2、长距离越野赛是个系统工程,并不是纯速度的比拼,而是对自己身体状态(体能和长短项)的准确认识,以及身体体能分配和补给合理性的比拼。对于我这样的跑渣,能够在最后几十公里还能保持一定配速不被关门,与前半段慢速保持体能和积极的补给分不开。

         

    3、保持自己的节奏。与马拉松不同,超级越野赛一起跑很难,因为每个人的技术特点不同:有些人上坡快,有些人下坡快,有些人适应机耕路,有些人在山间野径上发挥更好。如果想要完赛,每个人必须有自己的节奏,所以很难有2个人在全部赛道上完全同步。对于我这样的跑渣,这次除了和朋友们在赛道上相互协助一起跑了几段外,大部分的时候是一个人在跑。如果在路途上一味的因为有人超过而奋力追赶,就很容易出现失去节奏,最后反而出现力竭不能完赛的情况。

          

    4、完赛与可能的伤痛之间的平衡。每一个参赛选手都渴望完赛,并且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出现伤痛。怎么处理它就是个技术与艺术并举的事。我自己的态度是如果伤痛本身已经严重影响了比赛的体验和完赛(如髂胫束问题),又或者会造成不可逆的永久伤害(如半月板或髌骨软化),完赛就不是选项。在我看来,该退赛时明智退赛才是一个真正勇敢的越野跑者,其实在赛道上有时退赛比坚持下去更需要极大的勇气(跑过比赛的人都会理解)。是否一次完赛就能说明一切,而退赛就意味着懦弱,意志不坚定?!不见得!有时我觉得带着不可逆伤病而完赛的才是真正的懦夫,因为他/她没有勇气面对眼前的失败,没有耐心明年再来。在我心目中真正的越野跑者应该是既有体能,也有睿智,更有面对挫折的勇气和乐观。在这点上我做得并不好,虽然现在看来这次完赛给我带来的伤痛不是永久性的,但是在后半程左膝疼痛逐渐加重时,自己对于完赛的渴望压倒了原本一贯坚持的无伤跑步理念,这才是真正的懦弱和意志薄弱。

          

    5、适合自己的装备可以减轻受伤的几率。仅以脚上起泡为例,脚上起泡的核心是三点,高湿度、高温度和剧烈摩擦。对于湿度,可选带Coolmax面料的袜子;对于温度,主要是鞋和袜子都尽量透气排湿降温;对于摩擦,首选五指袜,其次鞋也要选适合自己脚型的,不要太紧。我这次因为装备得当,脚上仅在左脚后跟有一个水泡,非常难得。


    关于跑步和越野的动机

    在我跑步的这几年,周围的朋友就一直与我有着亲密的互动,鼓励者有之,关心提醒者有之,还有不少人问我跑步的问题,也准备开始跑步锻炼。大家都比较关心的一个问题是,我为什么要跑步,为什么要越野。

          

    跑步这项运动本就不是个令人愉快的项目,也不是个每个人都喜欢的项目。吾之蜜糖,彼之砒霜。因此每个人选择是否跑步要看自己是否真的合适,并且能坚持。我自己跑步的初衷之前已经说了,无非就是强身健体而已。说起越野就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理由。每当我看到越野比赛的视频时,就会无比激动,自己也想要去成为视频里那些能够通过不懈努力征服赛道的人。人总有自己期望的想做的事,对于这些,不应该等待。人一定要在自己有能力时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无论是否做成,等我们到了暮年想起的时候,将没有遗憾。因此我努力锻炼,争取能在自己年迈跑不动之前能够实现它。

          

    当你一个人跑在漆黑的夜幕下,头灯仅能照到眼前几米的范围,耳边仅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脚步声时,这是一个类似于冥想的体验,自己的全部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脚下,脑袋内一片空灵。整个比赛的过程也是自己与各种困难斗争的过程,在夜深人静脚软腿酸的爬一个又一个无尽的大坡时,在下坡小跑时膝盖传来阵阵疼痛时,在胃炎发作整个肚子都不舒服时,我无数次的想过要退赛,也问过自己这样有什么意义。其实完赛得到的那块金属牌,在很多人眼里不值一文。但当想到自己出发时目标就是尽力向前时,自己又会浑身充满力量努力向前。

          

    比赛完,你会发现它不仅是对你肉身的修炼,同时也会锤炼你的心境,你会变得更容易专注某事,也更在乎目标对你的价值。跑得越远,离自己越近!

          

    我自己从一个跑步小白一步步努力最后完成百公里越野的经历,至少证明了,人生的梦想不都是那么难实现,很多时候是怯懦与懒惰阻碍了你的前进;大多数时候,无论梦想多远,我们只要努力向前总能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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